之姐家中，我第一隻認識的狗是小黑。

屈指一算，應該是六、七年前的事了。

我第一眼看到他全身都是黑毛，就知道他叫小黑了，但發現之姐家又有另一隻黑狗叫東東，那時候真搞不清楚誰是小黑，誰是東東。

漸漸，發現東東的毛色黑得發亮，活潑好動；而小黑則是黑得暗啞，性格也是沈實得多。每當我們來到，狗仔們總是熱情招待，但小黑則只會走來聞一聞，搖搖尾巴，靜靜地望著。

小黑，由黑漆漆，變到滿面白毛；由那隻溫柔低調的大狗，變到一天到晚都躺在地板上懶洋洋的老狗；由精壯，變胖，再日漸消瘦，到最後變成我手中的一堆灰…

現在回想一切，恍如隔世。

在7月中，之姐做完手術住了三個星期醫院剛回家的一天，小黑就因急病由其他義工送到診所，在各樣測試都顯示情況很壞之下，在醫生和之姐商量之後，決定為小黑安樂死。對我而言，我當是完全反對為動物安樂死，不過之姐出發點是為減輕小黑的痛苦，我當然要尊重小黑主人的決定。

那時我想，或許小黑是苦苦支橕著，等了三個星期之姐回家。他終於見了之姐一面，但這時候他再橕不住了，急忙地被送到診所，最終那一面，卻成訣別。

或許，如果讓他選擇，「痛苦」的死在之姐懷裡，才是最幸福的事。

* 這張相是攝於五年前，我們幾個義工剛好也大學畢業，於是一起到之姐那裡影畢業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