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年,我們似乎比以前更關心身處的城市,可能是疫情沒法外遊,留意力都集中在本土,可能是周邊的文化入侵,可能是面對醜陋的社會現實,更想發掘真正美好的香港故事。

去年看了前進戲劇工作坊的劇場《鐵行里》,是關於城市的歷史,還有導演陳炳釗對於他成長的鐵行里的回憶(中環街市旁邊的小窄路)。劇場之後,和友人走了一次我成長的英皇道,原來我每日放學回家的路,轉個彎卻是他以前上班的地方,在不同時空,走過同一段路,同一條街道,不同的景物,不同的時空,盛載了不同人的記憶。

這幾天去了一趟台北,闊別四年的台北,似乎又是充滿熟悉感,事實上,似乎和十多年前第一次來台北時,無多大分別,總會有種熟悉感。和K一齊走過大街小巷,或許是疫情關係,有些小店結業了,有些看似沒什麼人光顧的店鋪仍在,想吃的那家牛肉麵仍在,跟住Google Map行,在某住宅區中之,又會冒出一間充滿空間感的小Cafe。K不時會慨歎香港的營運成本太高,這些小店Cafe肯定不能在香港生存。或者對於我們這些每天都聽到小店告急的香港人來說,這個城市卻總有些小店以某種奇異的方式默默的在狹縫中生存,正是教人迷戀的地方。

我想起早幾年出版的《我台北,我街道》。編輯胡晴舫在序中這樣描述:

「過去二十年,相較於其他亞洲城市,台北的人事物並不算劇烈變化,而這可能正是台北人想要的:落後算是某種進步的形式,不迷信過度建設;與其挖掉重來,台北人可能更希望挖掘重生,像是張亦絢筆下的木柵、景美,在都市擴張之前,原來身世是美麗河流,縱使整座瑠公圳、以及日治時代的刑場、二二八受難者的墳場一起都埋進了台北市的地底下,如顏訥所說,往生者依然會帶領她的腳步探索她不知道的台北。」

我頗喜歡她在結尾以「午夜小酒館」形容台北。酒館雖小,客人也多,菜式不多,卻很美味,老闆對客人親切,貼心,讓人放下戒心,安樂的飲杯酒,即使外面的世界如何,酒館總那個模樣,在寒冷的日子,總想走到吧台,飲一杯酒。